国本!当今陛下虽春秋鼎盛,但终究年近花甲,太子之位自然是让天下臣民最能心安的存在。而本朝太子自二十年前立下,便以仁德贤明传世,深得我儒家法要,谦逊、好学、仁慈……实在可算是少有的贤明君主了……
“试问,如此明君在前,我等做臣子的焉能不尽力扶保,以期我大越天下稳固,百姓丰衣足食呢?”
他这番话说得极有激情,一边说着, 脸上都红光满面,最后更是直直看着李凌:“温衷以为我之所言可在理否?”
“黄大人这番话自然是很在理的,我大越也确实需要有这么一位贤明的君主来继往开来!”
“说得好,就是这个理,天下臣民几乎人人皆知的道理!”黄顺说着,便一拍几案,“可偏偏如今朝中却有一些宵小之徒不肯从大局出发看问题,只因一己私利就想着坏我大越根基,竟图谋对东宫不利,真真是狼子野心,死不足惜!”
李凌看他越说越是冲动,把个茶几拍得砰砰作响,真怕他一时兴起跟乌鸦哥似的掀了自家桌子,便赶紧劝道:“黄大人稍安勿躁,我想纵然真有这么一些人,也是难成大事的。”
“那是当然,得道多助失道寡助,其中道理温衷你应该很清楚了。你身在京城,多少也该听说过一些事情,那永王虽然有个贤王的称号,但实则却只为邀买人心,让那些朝中投机者为其所用罢了!这是我辈圣人门生绝不能容忍的事情!
“今日我随卓吾前来,就是希望温衷你能分清是非黑白,与我等同心协力,共同对付那些蝇营狗苟之辈,绝不能让他们的一些奸计得逞!”
这位书生意气,说了这么多,最后才抛出了自己的意图,然后盯着李凌,等候着他的回答。
李凌心中不断转着念头,嘴上却略带疑惑地道:“还请黄大人见谅,你所说的这些道理下官自然是能够明悟的,但是我想不通的是,在下终究只是户部一小吏,纵然真有心为太子做些什么,怕也是力有不逮吧?”
“有心已足够了,毕竟你可是今年殿试的探花,只要登高一呼,就足以让许多读书人明白何为正朔,何为正道了。”黄顺说着,又突然把话锋一转:“当然,温衷你也不完全是无用的,正因为你地位不高,有些事情做起来才更容易啊。”
“哦?却是何事?”李凌挑了下眉毛,饶有兴趣地问道。
“这么说来,温衷你是真心想助太子了?”
“我既为大越臣子,自然就该为江山社稷,天下黎民着想。”
李凌的回答很让对方感到满意,黄顺又笑了起来:“说得好,温衷你不愧是我辈中人!那我也不瞒你了,这次确实有一桩要事想要借助于你的能力,毕竟你之前在户部精于账目计算一事已被太多人所知了。”
“大人请说。”
“太子如今身在北疆,而就在去年时,鬼戎入侵,导致我大越边军小有折损一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?”
李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有这回事,黄顺这才继续道:“当时朝中就有一些人试图把那场失礼的罪过归咎到太子身上。好在陛下圣明,及时查明一切,才还了太子一个清白。但即便如此,无论官场还是民间,依旧流传着某种诋毁太子无用的说法,太子也是深受其扰,便有意在今年入秋之时扳回一城。”
“你是说太子决定对北方的鬼戎用兵?”李凌颇有些诧异道。
“正是如此,既然去年咱们吃了亏,今年总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。这对太子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,向陛下证明他能力的机会。”黄顺说着,面色又是一沉,“然则,朝中某些人却不以国事为重,竟想着在此事上加以干预,甚至打算在后勤粮草上做手脚。
“此一事,必然是要从你们户部走账,而其中账目则必然暗藏猫腻。我们的意思,就是由你想办法把这些账目弄到手,然后就跟你当初指出戴宵舞弊一样,把那些人做下的手脚也全揪出来,公之于众,如此,便是为太子,为我大越朝廷立下大功一件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