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途视线移了移。阳光正照耀着他,他浑身油亮,有汗液顺喉结滑过胸膛,最后掩埋进领口。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,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。
他眉目低垂的缘故,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,短密睫毛下,眸色深不见底;鼻翼挺括,鼻梁刀刻一般,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,衬着额头的汗水,整个人张力十足,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。
直到他转身,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。
也许是光线太足,烤得徐途脸热,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,坐那儿等他。
秦烈冲澡很快,好像都没用十分钟,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,发尖还泛着水光。
天气升温不少,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。他脚步没停:“走吧。”
徐途起身跟上。
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,来时候是晚上,视线不清,根本无法辨别方向。
徐途坐在摩托后座,穿过他肩膀看前面,被风吹得眯起眼。出了村子,是一条荒芜的山道,劲风卷起黄土,半个人影都见不到。
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,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,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,夹着一条狭窄地域,路根本不叫路,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。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,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,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。
秦烈放慢速度,跟他们打个招呼,直接开过去。
后面的路终于好走,又过了一个来小时,终于到达攀禹县。
今天是集,比往常热闹。
秦烈穿过集市,向右一拐,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。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,地上摆满中草药,门开着,老妇人佝偻着身子,正往屋里去。
“婶子,罗叔在吗?”
老妇人缓慢转回身,眯眼看外面,笑起来:“是阿烈啊,好一阵子没来了……在,你叔在屋里呢。”
秦烈应一声,收回视线,看徐途:“要买什么去集上买,一会儿回来找我。”
她高举手机找信号:>
“认路吧?”
徐途又换了个方向,心不在焉:>
她这状态,秦烈看得直皱眉,要多嘱咐一句,想想没必要,最终什么也没说,锁好摩托进屋了。
这破地方信号不稳,徐途换好几个方向,最后爬上对面的土墙坯,又过一会儿,才慢慢打开网页。
她迫不及待输入几个关键字,盯着进度条慢慢缓冲,没多大会儿功夫,手心已经密了一层汗。
徐途深深吸气,蹲下身,逐字逐句读起来。
这篇是明星黄薇自杀的报道,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以前,在娱乐圈引起不小轰动,所以余热未消。上面夸大其词,说她是因为被爆出整容消息,不堪舆论压力,才导致自杀。并且有人也爆料,她坠楼后的尸体上,胸部硅胶假体移位,下巴、鼻梁等多处器官扭曲变形,也不禁坐实了她整容的真相。
徐途手指顿了顿,这篇报道去洛坪之前她看过,后来村子里没信号,事情发展也没办法关注。
她这次出来,就是一直惦记这件事。
徐途又找到最近更新的报道,点进去。前面的内容如出一辙,八卦媒体不懂死者为大,将黄薇私生活扒个底朝天,随之便亦真亦假爆出她以往的秘密情人。
徐途抿抿唇,接下来出现一张照片,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影,头发稀疏,身形富态,虽未看到容貌,她却一眼认出,这人是她爸,徐越海。
徐途并不觉得意外。
她读了读文字,上面说,接下来的这位来头不小,是黄薇在徐越海之前的情人,叫高某某,洪阳朗亦集团的老总。近几年来,他的业务面扩展得很宽,而且隐晦提到,此人黑白两道都能插一脚,吃得很开。
这篇报道顾虑很多,除了隐去对方真实信息,很多内容也模棱两可。
她没太在意,手指往上滑,屏幕中出现男人照片,也是偷拍的角度,只能见到男人模糊的侧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