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将军的脚边。
他怀中抱着一柄剑。
萧将军苦涩地笑了笑“他三日没合眼了。”
吴三拎着一个包袱走过来“周槐说,将军醒了,务必记得要换药,我给将军换药吧。”
萧将军再次摇头“不用了,你把药拿去,给将士们用吧。”
吴三迟疑“可是……”
“这是军令。”萧将军虚弱,却不容置喙地说。
吴三看了俞邵青一眼,俞邵青点点头,他拿着包袱去大岩洞了。
狗子刚拔了箭,小鱼要截肢……哪个都急需伤药。
恕他没有萧将军那些部下的觉悟,宁可死,或看着同伴死,也不动萧将军的药物。
望着吴三离去的背影,萧将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“你把部下调教得很好,你是……”
“百夫长,俞邵青。”俞邵青答道。
萧将军一脸惊讶“你就是俞邵青啊……我听说过你。”
杀敌最不要命,高升最遥遥无期,得罪的人,比杀掉的敌人还多,不是军功实在太硬,早被拉下台好几十回了。
萧将军突然有些乐呵,不小心牵动伤口,低低地咳嗽了起来,又恐吵醒周槐,赶忙喝了一口热汤,将咳嗽劲儿压了下去。
俞邵青没问他笑什么,而是道“将军为何不用药?”
萧将军淡淡一笑道“用不着了。”
俞邵青的目光落在萧将军腹部的绷带上。
“别看了,周槐包得严实,看不着伤势,可里头已经烂了。”萧将军云淡风轻地笑着说。
俞邵青当然明白他没有撒谎,他昏迷时,俞邵青检查过他的伤势,伤口早已溃烂,甚至腐烂,炎症让他整个身子变得无比滚烫。
他还能逻辑清晰地与俞邵青说话,也算奇迹了。
又或者他这是……
俞邵青努力不去想那四个字。
萧将军不笑了,他的状态突然急转直下,呼吸变得短促起来。
俞邵青眸光一颤“将军!”
萧将军颤颤巍巍地将右手伸进怀里,掏了半晌才掏出一个食指大小的东西“匈奴……在幽州安插了细作……这是细作的名单……”
“将军……”
“俞邵青听令。”
俞邵青肃然了神色。
萧将军用所剩无几的力气稳住随时可能倒下的身形“本将军,任命你为西北大军……烽火营……千夫长,即日前往幽州,务必在匈奴发兵前……将名单送到庞仁将军手里!”
俞邵青沉沉地接过名单“俞邵青领命!”
萧将军整个人都好似松了口气,靠上身后的石壁道“你是京城人吧?”
俞邵青道“莲花村的,就在京城脚下。”
“那想必离元帅府很近。”
萧将军望着空荡荡的石壁,仿佛透过石壁,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。
年轻的将军满足地笑了“如果你能活着回去,记得替我转告兵马大元帅……萧衍死得其所……萧衍幸不辱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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