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外边。
“来人,把当时在场的稳婆奴婢们都叫来。”
谢大小姐生产时能够在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,都是家里有地位有头脸的仆妇,十几年过去了,这些人在谢家早就不当差了,都有儿有孙有家有业关起门自己就是个主子了,当然,还是依附谢家的,听到召唤,立刻脚不沾地的都过来了。
待听到了谢大夫人的问话,几个妇人顿时哗然。
“断然没有的事。”她们说道,“因为是两个,咱们都小心的看了,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,而且袁妈妈当时也并没有说。”
槐叶抬手拭泪。
“我娘说了,那红斑擦了擦就没了,她当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,所以不敢说。”她说道。
这一下妇人们更是哗然。
“擦没了就是没了,就不是斑,她自己都说看错了,还要闹什么?”她们气呼呼说道。
混淆长幼,这是欺天的死罪,这个袁妈妈死都死了这么久,怎么会跳出来害人。
槐叶有口难言,掩面哭。
所以娘才千叮万嘱不能说,因为根本就说不清。
“夫人,这简直是胡闹,怎么能听这个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。”妇人们纷纷气呼呼嚷道,屋子里乱成一团。
谢大夫人拍了拍桌子,喧哗声停下来。
“槐叶说袁妈妈看到大小姐眼里有红痣,而你们都没有看到。”她说道,“是不是?”
妇人们应声是。
“母亲,你当时也在场,可有看到?”谢大夫人又看向谢老夫人,“可有听到袁妈妈说红斑的事?”
谢老夫人面色木然。
“没有。”她说道。
谢大夫人点点头,看向槐叶。
“你娘可有说,她放下过大小姐?”她问道。
槐叶摇摇头。
“大夫人,我娘只是觉得自己看错了…”她叩头哭道。
“我问你什么,你答什么。”谢大夫人打断她,喝道。
槐叶一个哆嗦不敢再说。
“我当时让你娘抱着大小姐,你娘可有说,放下过?”谢大夫人再次问道。
槐叶闭上了眼,她不知道,她不知道。娘也没说,娘也没说啊。
“奴婢不知道。”她俯身在地哽咽说道。
“没有,我们都看着呢。”其他的妇人们齐声说道,“袁妈妈听了夫人您的话。一直抱着大小姐,没有松手的。”
谢大夫人不再看槐叶,转头看向谢老夫人。
“母亲,大小姐身上的朱砂是您点的。”她说道,“你是点在袁妈妈怀里的孩子身上了吗?”
“是。”谢老夫人木然说道。
谢大夫人点点头。
“惠惠。”她说道。“给大家看看你的朱砂。”
屋子里的人都一怔。
“阿媛,不用了。”谢文兴说道。
“不用?”谢大夫人说道,带着几分倨傲,“为什么不用,看一看又何妨,身为大巫,披发裸身也为敬天地鬼神,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,今日就让大家都看清楚。”
谢文兴叹口气要说话,谢柔惠已经被丫头们扶着站了起来。
“是。母亲。”她说道。
谢文兴等男人们忙转身面向墙壁,回避了视线。
谢柔惠转过身,由丫头们解下外衣,将后背展露在屋中人前。
白皙光洁的后背正中,一点朱砂勾勒的赤色的巴掌大的蛇盘踞吐着长长的信子,诡异的妖冶。
“你们看清了吗?”谢大夫人问道,“这是她生下来时候由我母亲亲手点上的,随着生长而生长,永不褪去。”
她说着话转过身,解下来衣衫。在她的后背上赫然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蛇,只不过比谢柔惠的要大一些,也更为栩栩如生令人不敢直视。
屋内的众人顿时乱哄哄的跪下叩头。
“槐叶,你可看清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