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1年。
或许是上天看自己这么有诚心,不如来民国办点更有意义的事情。因为冥冥中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:“再活一世,八成为民”。
应该是说自己积累的财富要拿出八成做慈善。
话虽如此,眼下的自己却连挣一角钱都这么费劲,完全就是个卖力气的纯底层牛马。
“呦!九子!”那辆人力车的车夫认识秦九章。
“是老马啊。”秦九章现在心情复杂,只朝他打了个招呼。
老马却又闲聊道:“九子,今天挣了几个子儿?”
秦九章拿出裤腰带上别的包,“上午两角五分。刚才接了个大活,挣了一角五分。”
“这一趟活儿就把今天的车份儿挣出来了!”老马听了很羡慕,然后问,“今天还去赌钱吗?”
赌钱?
秦九章记起来了,原主是个从西边逃难来京城北漂的青年,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四岁的妹妹。
或许是挣钱心切,却被社会各种毒打,原主拉了半年车后,见来钱太慢,就动了歪心思:每天去赌坊玩一手,想以小搏大。
开始的几天能挣上个四角伍角的,有时甚至还能挣一块大洋。但很快赌场再次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十赌九输,每天拿出一两角辛苦钱去搏一搏,却都在很短的时间里输个精光,进了别人腰包。
但原主已经深陷其中,最近的十来天,连饭钱都省下一大半去赌钱。
结果在三伏天高温炙烤的高强度工作下终究心力衰竭而亡。
然后哪,秦九章就穿越来了。
“今天不赌了。”秦九章说。
“不赌了?”老马有些惊讶,“为啥子?”
秦九章笑了笑:“因为我已不再是我。”
老马没明白秦九章这句云里雾里的话。
正好来了个容光焕发的客人,看样子应当是刚在牌桌上叱咤完风云,他询问道:“鼓楼走不走?”
“九子,你去吧,正好顺路,”老马说,“我今天想多在东城跑跑。”
秦九章站起身:“先生请。”
这一趟活儿差不多七里地。
上辈子时,除了跑马拉松,秦九章真的没有一天跑这么远过。
客人下车时甩给秦九章一角钱和五枚当二十的大枚铜圆。
姑且算作一角两分。
秦九章实在有点累,以前哪受过这么多罪!看日头也快落山了,就按照记忆去西安门大街的仁和车厂交车。
拿出一角五分钱的车份儿时,秦九章还是有点心痛的,这可是自己跑了四五公里挣下来的!
还是车厂老板舒服,坐着就能挣钱。
秦九章看了看钱袋子,只剩3角7分。
按照民国bj的生活水平,一个车夫如果一天挣不到5角钱,就属于不及格,过得会比较艰辛。
从仁和车厂出来,秦九章揉了揉腿肚子,心知不能一直这么跑下去。
但暂时只能先辛辛苦苦攒出第一桶金。
因为很关键的一点是:自己必须花一段时间熟悉熟悉民国的生活,避免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人头不保。
——先活下去,再考虑其他。
从0到1往往要比从1到100难得多。
想起妹妹还在家等着,家中也没什么吃食,秦九章来到几个街边摆摊的小商贩处,“来两个煎饼果子。”
“好来!”小贩答应道,麻利地摊上一勺面糊,“4个大枚。”
不到两分钱。
秦九章爽快地掏出四个大枚铜圆递过去。
拎着煎饼果子,溜达着来到毛家湾胡同,进入大杂院。
他和妹妹在这里面租了一个南边的房间。
南边的房间比北面的房便宜不少,毕竟四合院的正屋是北房,然后是东西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