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你有话想对我说?是颍川学子的事情吧?”好在张钰的观察力的确厉害,只看戏志才的眼神和态度,已经猜到他的想法。
“一切都瞒不过教主……”戏志才有些尴尬,当然他不会承认,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,所以才有这个方法,引起张钰的注意。
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颍川学院的学子,其实在路上,已经有不少人的想法有所改变。只是习惯上,总希望教主能礼贤下士,这算一个台阶,他们也能‘勉为其难’为教主效力。”
“等他们上位之后,能够随意对我呼来喝去,甚至质问甚至直言敢谏?”张钰随口回道,“我知道士人的脾气,无非是希望能够掌握主动。很不巧,我们是一群反贼,走错一步,可能都要完蛋,思想必须要统一,臭脸只需要杨俊一个就够了!”
过了那么久,张钰当然已经发现杨俊的意图。
这家伙一家人都是太平教的信徒,而且是虔信徒,唯独他不仅不信。
当然也不会公开唾弃,毕竟他属于那种比较低调的性格。然后就是各种直言敢谏,只要觉得不对,或者引起其他人疑惑甚至不舒服的政令,他就会站出来质问,去询问。
时间长了,他那臭脸,张钰都觉得有些烦。
尤其他飘了的时候,很不希望别人打断他的思路,甚至让他为了照顾别人的水平,不得不放低自己的要求……最后少不得,又要被他一番谏言。
好呗,明白了,他就是故意的!
张钰允许了,就允许他一个臭脸,其他人敢这样,少说也得也要被穿小鞋。
类似杨俊这样的存在真就很讨厌,问题他的能力可以,尤其是在财务方面,给他几年时间累积,估计也没荀彧什么事情了。
另外不得不承认,自己也的确需要有那么一个人,能胆大包天到给自己一盆冷水。
对,杨俊死后,自己一定要按捺下把他刨坟鞭尸的冲动才行……
根源也大概找出来了,杨俊的先祖,至少可追溯的先祖就是杨朱。
杨俊这一代,按说已经没什么‘家学’可言,但奈何张钰这边有杨朱学派的藏书。
看来他是接触过,然后那段时间就把祖宗的学说捡了起来。
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,忠心肯定百分百,但讨厌程度估计也是百分百。
偏偏任何一个势力,就少不了那么一个人,也只能容得下那么一个人。
霍光只有一个,魏征也只有一个,张居正也只有一个,而且这些人下场都不太好。
张钰的意思就一个,臭脸他麾下已经有一个,不需要第二个。
所以管你才学多好,乖乖听话,也别指望能占据主动,他不吃这一套。
什么礼贤下士,三顾茅庐的,等到势力稳固进入上升期,一个两个掌握了一定的权柄。
态度和当初,怕是就不一样了。偏偏还不能责难过度,当初‘吾之子房’都说出来了,回过头来对人各种不好,传出去,以后还有谁投奔你?
所以荀彧历史上伤透了曹操的心,都没有骂他指责他,就给他一个空食盒暗示一下。
懂的都懂,孩子才能全要,成年人基本都要做选择。荀彧选择第三条路,自己了结自己。
“可教主见都不见一面,也说不过去……他们过来也有几天,教主一天没去见他们。时间长了,怕也会以为教主根本不需要他们。以他们现在的身份,主动求见教主,怕也不太可能。”戏志才回道。
只是见一面,没说非要招揽,那不存在主动被动的说法。
聊得来就招募,聊不来就一年后,这样应该可以了吧?
“志才那么关心他们,我也的确可以见上一面!”张钰若有所思。
按照戏志才的说法,这些颍川学子,居然已经有要投效自己的想法?都那么没骨气的吗?还是自己真就有什么王霸之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