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进士有点懵,我都给你跪下了,你还不放过我。
面对高义欢的追问,王进士心中又羞又怒,可既然跪都跪了,总不能前功尽弃。
“国公,老朽不该与左军勾结,即害了自己,又害了全城父老。”王进士垂头丧气,完全没了脾气,似乎已经屈服在高义欢的淫威下。
高义欢盯着王有才看了一眼,然后却扫视众人,忽然愠声说道:“本帅知道,你们对本帅在湖广推行的税法不满,所以才想着勾结左军。可是天下这个样子,高某人推行这样的税法,收上来的钱粮,是进了我高某人的口袋吗?没有,这些钱粮都被我用来,训练大军,安抚流民,保境安民。”
高义欢顿了顿,见这些乡绅被说中心思,纷纷低下头去,他却提高声音道:“这里,本帅想问问你们,你们是想多收些租子,把百姓逼得没活路,让官府收不上税,没钱养兵,最后流寇、军阀、鞑子一起来,将你们杀掉,抢走你们收上来的银钱,还是愿意让出一部分租子,让百姓有条活路,让本帅能多收点赋税,用来训练军队,抵御鞑子、军阀、流寇,给你们一个安定太平的环境呢?”
一众乡绅们,包括跪着的王有才,都一下愣住了。
高义欢声音却越说越大,开始握拳振臂,满是激情表演起来,“天下如今成了这个样子,北方鞑子横行,巴蜀为献贼所据,南方军阀遍地,你们可愿意生在这样一个不安定,充满危险的环境里,过着时刻担心流寇、军阀、鞑子闯进你们的宅子,夺走你们的家财,奸污你们的妻女的日子?我想没有人愿意!那为何不支持本帅,打造一个太平的天下?你们按照规定纳税,本帅收税训练军队,外御鞑子,内平寇匪,扫平军阀,革除积弊,大家各司其职,这样不好吗?”
高义欢霸气的张开双臂,乡绅们已经跪了一地,王进士更是痛哭流涕。
是啊,左军让他们明白,收再多租子,有再多的银子,没有秩序,没人保护,那就只能任人宰割,不过肥羊而已。
士绅之所以心向朝廷,除了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之外,更是因为朝廷代表着秩序、法度和规则。
在朝廷治下,人都有个约束,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没有士卒随便就冲入家里杀人抢钱。
不过现在朝廷暗弱,失去了约束的功能,左镇军阀肆意烧杀掳掠,朝廷却毫无办法,已经失去了惩戒的能力。
现在天下的士绅百姓,其实都很迷茫,不晓得自己需要的是什么,但点透之后,却很简单,就是“太平”两字。
这一刻,他们才纷纷明白高大帅的志向,才晓得他不是什么巨寇,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割据军阀,而是有高尚情操和理想的伟人。
其实高义欢的志向,远不止扫平天下那么简单,无论是张献忠、还是鞑子,亦或是明朝,他都没放在眼里。
时间的节点,已经进入大航海时代的尾声,更加精彩的时代就要来临。
既然来了一趟,总不能只是扫平中原,这么简单,还得看看外面的世界,不过现在扯这些没啥用,对高义欢和他的属下来说,这都比较遥远。
乡绅们也不晓得咋回事,就觉得高大帅讲的话好听,一个个全跪下了,都表示支持高大帅。
这下王进士彻底服气了,心里终于想通,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,他能看出来高大帅不是一般人,有王霸之相,瞬间就心甘情愿的归附。
陈名夏在后面捋了捋鄂下的小胡须,看着高义欢的背影,心里很是满意。
这时高义欢终于弯腰,将泪流满面的王有才扶起,“老先生能够意识到自己糊涂,并且知错能改,本帅心中很欣慰。那些银子就算是你们赎罪的罚金,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,从今以后,你们纳税,太平则由本帅来守护。”
王进士泪流满面,冻得鼻涕直流,“国公不追究老朽的罪责,老朽感激涕零,今后愿为国公效力,一定遵守国公的规矩。”
高义欢一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