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刁哲奇异地一笑,又道:“事已至此,且晚辈与大黑山之关系已全然改观,自仇家成亲家,当然事情便更需周全处置,目前,晚辈对此事除了愿致最深的歉意外,并以黄金万两,钻石千粒,佐以珍贵夜明珠一箱,分赠当时黑山伤亡之人,同时负责赡养伤亡者家属一连五代。”
老实说,在魔法界中闯荡,主要的便是一个名,名不能稍辱,气不能稍竭,才能令他人敬佩而扬名天下,所以,圣埃魔法界中人将志节荣辱看得比生命还重,丝毫也不肯苟且,如今,以孟轲目前这等赫赫盖世的声威,非但愿意立即为了此事向大黑山方面道歉,更慨然拿出黄金万两,钻石千粒赔偿,并承担抚养伤亡者家属连至五代,这份情谊,这番慷慨,已相当够得上深厚了。
蛮蛮美目如波,深深地凝视着情郎,目光中情感盈溢,长远而悠深,她知道,自己这冤家是如何崛强而孤傲之人,他之所以肯如此委屈求全,容忍吞声,还不全是为了与自己的那份情意?
是的,孟轲的这些应诺,已经十分让步了,足以够得上魔法界道义了,本来,在凶险万分的魔斗之中,生死存亡是一件最为寻常之事,是非曲直很难分辨,而且也鲜有人去声辩,道理很简单,任何一场的魔斗流血中,必然有着一个原由,而双方又一定会强争着站在那对原由有利的一面,皆称自己有理,那么,谁是谁非呢?是非难辨之下,只有以武力展开魔斗,胜者就是公理,败者只能含冤受屈忍辱偷生了,这就是通常所讲的成王败寇。
因此,单就大白滩那场魔斗本身来讲,孟轲原可毫不理会,甚至,他更可再以一场血战来彻底平息这引起的争论,但是,他却慷慨地让步了,以他当今的成就与威望来说,这退让,是件十分吃亏的事,银发红痣对这件事情的轻重如何会分不出?但是,他却也有苦衷,因为,他自己虽是黑山魔法会第二把交椅的人物,但似这等大事却不能私自决定与允诺,而其中更夹着他自己拜弟死尸傀儡师莱昂德的一腔仇恨……虽然,他有极大的能力做调停与缓解,但是,最后的裁决尚在于大黑山之主——“大魔二尊”之首尊左扬。
于是,他沉吟了片刻,缓缓地道:“贤侄,老实说,这已经很够了,的确也说得过去,不过,此事乃关系我大黑山之威信与名声,尤其是老夫那拜弟莱昂德更难说服,因此老夫不敢自做主张,但是老夫定会将贤侄这牺牲容让的气度禀报敝当家,自然,老夫亦会倾力为贤侄周旋,馨儿乃老夫生平最喜爱之人,为了她的幸福,也不容老夫袖手不为。”
笑脸黑尊爵浩宇舐舐嘴唇,在心中想道:“嗯,银发红痣这老家伙倒还有点人味,不象传说中那么跋扈与张狂,只是,嗯,希望左扬那老小子及大黑山上下诸人也都看开一点,别敬酒不吃吃罚酒,孟老弟若真个与他们硬干上,嘿嘿,只怕大黑山也得弄得鸡飞狗跳呢……”
这时,浅浅馨蛮蛮急忙向孟轲使了个眼色,又指指自己,孟轲微一思索,已然了悟,他平淡地一笑道:“前辈说得是,晚辈总之会尽一切力量,弥补与贵教会所属发生的不快,自然,左老伯及伯母面前,尚请刁前辈美言几句。”
银发红痣呵呵一笑道:“好,好,难得孟贤侄这般豁达,只凭这一端,老夫便成全到底,我刁哲言出不二,哼哼,老夫倒也要看看,大黑山有几个人敢拂老夫的面子!”
浩宇一脸媚笑地紧接着道:“不错,想大魔二尊的刁前辈,纵横圣埃魔域垂三十余年,声威远震,名震八方,谁个不知,哪个不晓?黑山魔法会之所以有今天这崇高地位,刁前辈是劳苦功高,当仁不让的首屈一指,提起大黑山的刁前辈,这魔法界中谁敢不伸起大拇指夸一声:好个银发红痣,端地是顶天立地的超级大魔导师!”
银发红痣刁哲闻言之下,心中受用已极,本想忍着心中的得意,却又忍不住地大笑起来,边故做谦虚地道:“哪里,哪里,浩贤侄过誉了,老夫不过略效绵薄之力,附诸大当家骥尾而已,一切全赖我左大哥领导有方,及全山上下肯于用命,呵呵,老夫这点魔法道行太算不得什么了